“啊？”

短暫的怔楞之後，邵煜深突然就明白了沈輕言的意思。

他擡頭看了沈輕言一眼，小心翼翼的問道：“你是不是悟到了什麽？”

不然的話，他為什麽突然說這些啊？

他要是有辦法能讓兩人還回來，他早就換了！

沈輕言說道：“我想明白了，你其實還是那個你，只是我自己太懦弱了……既懦弱，又瞻前顧後，所以才給了別人欺辱我的機會。

我要回去把一切都說清楚，我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。”

“……”邵煜深：“說得好！”

他都忍不住想要鼓掌。

只可惜……

“那，你倆要怎麽換回來？”

聞言，沈輕言神色不解的回頭看他，“你不是已經想到辦法了嗎？”

“不是啊。”邵煜深說道：“我正在想辦法，暫時還沒什麽頭緒啊！”

沈輕言：“？”

邵煜深走在沈輕言的身後，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神，但腦海裏卻自動浮現出從前沈小二那藐視眾生的目光。

如果是沈小二的話，那他的眼裏肯定寫滿了——

你怎麽這麽廢物？

只可惜，這不是他的沈小二，而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沈輕言。

即使這個沈輕言所遭遇的一切都不是他造成的，邵煜深心裏也泛著一種莫名的愧疚感。

他妄圖解釋，卻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可最終，他才聲音幹澀的問道：“你喜歡他嗎？”

句話一出口，邵煜深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。

他問的這是什麽屁話？！

傻逼吧？

而出乎意料的是，沈輕言竟然真的給了他回應。

“很多年前的一天，我走在街上，路邊有一家甜品店。

這家甜品店裝修很精美，玻璃櫥窗裏也擺滿了精致的小蛋糕。

我覺得其中一塊小蛋糕很漂亮，看起來應該很好吃，於是我把它買回家……”

“啥？”

邵煜深聽的一楞一楞的，完全不知道沈輕言到底在說什麽。

“你……你沒事兒吧？”

沈輕言沒理會他，繼續說著。

“我把這塊小蛋糕買回家之後，迫不及待的拆開包裝，拿起來咬了一口。

可是小蛋糕的口味很不盡如人意。

它裏面的夾心是醬油、醋、鹽、辣椒、芥末和薄荷味牙膏的混合物，外面的奶油也不是奶油，而是剃須泡。

我以為綠色的蛋糕應該是抹茶口味，但它卻是香菜和魚腥草混合後的味道。

在我吃第一口的時候，就忍不住吐了。

你既然問我喜不喜歡這塊蛋糕，那我就告訴你，不喜歡！

把它買回家僅僅只是我所犯的一個錯誤，在我餘生剩下的這幾十年時間裏。

我每一次想起這塊蛋糕的味道，都想吐。”

邵煜深：“……”

這個比喻真踏馬形象，他聽了都覺得想吐。

沈輕言：“

或者說，你要以我曾經把這塊小蛋糕買回家的行為，來證明我是喜歡它的。

可蛋糕做的再精美，也只是食物而已，在沒嘗到味道之前的喜歡，能叫做喜歡嗎？”

邵煜深緩緩呼一口氣。
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
輪椅在路面上緩慢行駛著。

沈輕言不知沈默了多久，才緩緩說出一句。

“如果不能永遠記住對方卑劣的一面，那你所遭受的一切，都是活該。

一個人，好的一面可能是裝的，但壞的一面，卻是絕對真實的。

你說對嗎？邵煜深？”

“……對。”

邵煜深無言以對，只能強行點了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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